2017年7月23日-24日，担当者行动首届“面向未来的教育家”局长研习营在厦门亚洲海湾大酒店顺利举办。来自甘肃宕昌县、甘肃庆阳环县、甘肃金塔县、福建大田县、福建宁化县、福建建宁县、江西瑞金市、江西于都县、云南彝良县、重庆彭水县、河北邢台县等阅读教育项目实验区21位教育局局长、分管副局长、教研室主任等参与了本次研习营。

研习营两天的日程安排邀请了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国家考试指导委员会委员杨东平老师、心和公益基金会秘书长伍松老师、阿里研究院高级顾问、阿里巴巴集团前副总裁梁春晓老师、教育随笔作家、生命化教育倡导者张文质老师四位嘉宾老师和参会者交流分享《农村教育：如何从应试教育突围》、《阅读的历史》、《教育变革——从后天看明天》、《寻找教育变革的可能路径：生命化教育十五年》等话题。另外担当者行动创始人张同庆老师、总干事官文宾、阅读研究与推广中心课程总监陈美玉从儿童阅读对学生成长的重要意义、担当者行动阅读助学体系、“阅读远航”阅读课程计划进行了介绍。

“面向未来的教育家”是这次局长研习营的大主题，担当者行动官文宾在致辞中谈到了它的来源。“面向未来的教育家”某种意义上是邓小平先生“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这教育的三个面向指明的方向。我们今天的教育，怎么为明天做好准备。这既包括孩子工作、创业、承担家庭的责任要如何适应，也包括我们教师怎么面对明天的挑战。教育家是一种教育职业精神，是指回归到教育的本质。

在这两天的日程中，无论是嘉宾的分享还是担当者行动的项目体系建构，都紧紧围绕着“未来”开展。面对应试教育要如何突围，要如何从后天来看明天，通过认识阅读的历史如何更好地让阅读引领未来，信息时代最重要的鸿沟已经不是知识鸿沟而是积极性鸿沟和创造性鸿沟时我们能做些什么……当然对当前问题的分析、思考、对未来趋势的把握和路径的探索，前提都紧紧围绕着对教育本质的探索，围绕着对教育中“人”的关注和深沉的爱。

本文选取两天日程中各位嘉宾和分享者较为关键的部分和同样关心、思考教育、关心孩子未来的同仁、伙伴们分享，期待这样一场研讨、一种探索也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因为从最初自下而上到今天能携手教育局局长、教研室、校长进行自上而下相结合的路径，对于儿童阅读推广、对于教育之路的探索有很重要的意义。我们感恩这种遇见，这种连接，这样的携手同行！

杨东平：农村教育，如何从应试教育突围

农村教育的问题很多，大的方面我个人认为有两个特殊的问题：第一教育资源配置，也就是说在快速城镇化背景下，城乡关系如何处理。第二个是农村教育的模式，就是应试教育问题。怎么从应试教育中突围，这个问题不仅对于农村，对于城市也同样重要。这是中国教育的癌症，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走出困局。大家在农村的一线，最近十几年来，农村教育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快速的城镇化背景下，在农村出现了三类特别值得关注的学校：城镇大班额学校、乡镇的寄宿制学校、乡镇以下的小规模学校。这三类学校的问题各不相同，需要从各地因地制宜改善问题。但无论城乡，一个严重的基本情况，就是应试教育。

（杨东平：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

今天需要重新认识应试教育，虽然谈了很多年，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但这个问题还是需要认真地对待，因为非常非常严酷。杨东平老师从应试教育的恶化局面、应试教育为什么打而不倒的原因分析、如何评价衡水中学的高升学率现象、中式教育和西式教育方式的对比、应试教育对农村学生是否是唯一通道、应试教育对农村学生的真正伤害等方面分析了应试教育的许多方面。关于应试教育的伤害，其中有一点是应试教育的难度，让很多学生适应不了高难度的教学，过早离开了学校。把很多学生挡在门外，成为失败者，即便有学生上了大学，也很难融入到校园生活当中，因为应试教育缺少社会化的内容。

教育的变革不仅来自今天的困境，还来自于未来的挑战。例如人工智能的兴起，人类最后会不会被机器人控制，有很多未知的答案。杨老师说要用人类智能战胜人工智能。机器人不会爱，没有感情，这也恰恰是我们今天的教育中要传递的。克服应试教育的另外一个方向，就是提倡个性发展。应试教育是在单一的指标上进行排名，个性发展追求的不是第一，而是唯一。在全世界范围内公认的、比较成熟的理论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也为个性化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素质教育喊了那么多年，走不远，不能发挥实际的作用。有一个原因是这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教育理论，是90年代的一种口号，是针对应试教育而言，但不是理论的构建，教育界对此概念也一直有争论。

因此需要新的教育理论、教育哲学。以人为本、以儿童为中心的教育，必然是生活本位和能力本位的。学校应当围绕青少年成长的实际需要组织教学，促进教育的人文化和生活化，是一种“为生活做准备的教育”，从而“把教育变成生活，把生活变成教育”。

关于提升农村教育的品质，杨老师认为不是在应试教育轨道上与城市“龟兔赛跑”，不是应试教育的单腿支撑。而是提供适合农村孩子的教育：培养具有终身学习能力和综合素质、能够改善生活、自我发展的人才。PISA将素养（literacy）定义为“学生在生活情境中应用相关知识和技能的能力” 。2014年，WISE（世界创新教育峰会）调查显示，75%的受访专家认为，个人能力——而非学术知识——将成为学生最有价值的财富，比如社交能力、学习能力、决策能力、适应能力和时间管理能力等。

张文质：寻找教育变革的可能路径——生命化教育十五年

张文质老师分享了生命化教育的缘起和核心。生命化教育思想的产生是在1993年，我们今天在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思想的源头，都有因缘际会，都有一些关键事件，关键的人。张老师说他对教育的研究走了一条“从老到小”的这么一个过程。从华东师范中文系毕业，一毕业就到福建省教育厅从事成人教育研究工作，接触的都是比他年长很多的人。90年代中期，从事中等职业教育。一直到95年、96年，开始转入基础教育，基础教育是从初中教育到高中教育，从初中教育到小学教育，从小学教育于2006年转入了家庭教育。

生命行走和生命化教育，要探讨的不是简单的结论，就像《摔跤吧，爸爸》中的爸爸到底是好爸爸还是坏爸爸。这个爸爸虽然粗暴，但是引领方向，虽然一直和我们的意愿违背，但是他改变了我们的命运。爸爸的教育其实就是力量的教育，就是勇气的教育，就是责任的教育。当然“爸爸”也有武断的成分，有粗暴的一面，但是总好过缺席的爸爸。张老师说，自己的父亲也有严厉的一面，而且很多记忆都是无法磨灭的。所谓的成功、幸福、财富，治疗不了童年的痛苦，尤其是13岁之前的会成为永恒的记忆。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童年时期对贫困是没概念的，童年真正的体验就是爱的体验，所谓的贫困是在差异中体现的，而爱是生命本性的需要。

凡是生命本性里需要的东西就不能剥夺，剥夺了就会生病。像财富这样的东西是一种社会性需要，这是一种发展性需要。生命化教育和别的教育不同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这个研究从一开始就直接指向生命本身，而不是关注教学，关注课堂，关注教师的职业能力。它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指向思想的源头。整个90年代初思想是很沉闷的，大家还没有从80年代末的极端世界里缓过来。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后，整个社会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经济。但是从1993年左右开始，我们一群人就经常晚上聚会，不断讨论、不断听导师讲课，从晚上八点左右听到早上五六点钟，然后再骑自行车回去马上就得上班了。那时候想过这样的思想讨论有意义吗？可以看到星光吗？但这些探讨肯定了读书的价值，思想的意义。我们就这样持续了好多年。1993年采访谈黄克剑先生时，他认为“教育所要做的事可以放在三个相贯通的层次去理解：即是授受知识，开启智慧，点化或润泽生命”。

但是他提到智慧是没法传授的，是没法学的。后来看到加拿大的一位学者说过类似的话，凡是你准备好的带到课堂上的都是教学机制，教学机制是生成性的。教学机制有情境性，只有在你意想不到的情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你应对的方式才可以称为智慧。智慧如果不可以传授，智慧从哪里来呢？智慧可以从有智慧的人那里来，你可以感受到。这种智慧表现为处理和自己的关系，处理和世界的关系。这些是可以感知。但他说的最为核心的是直指教育的本质——教育是点化与润泽生命，这是教育的终极目标，也就是成全生命。

嘉宾老师的分享信息量很大，关于应试教育及其突围、关于阅读在基础教育中扮演的角色、关于面对不确定性和充满可能性的未来我们当前可以做什么等等问题，满满的日程安排中还来不及互动和交流，因此当晚，我们邀请嘉宾老师和参会的一线教育者在环境优美、氛围轻松的咖啡馆开展沙龙。大家分享了各自的教育理想，并围绕着当天的主题抛出了一些问题进行交流。

两天的研习营分享和交流，或是冷静、睿智、深沉，或是有感而发、充满深情，或是幽默、激情和慷慨。期待这两天的聆听、碰撞和交流产生的思考和想法能在教育一线的工作中变成可行的实践和推动。

担当者行动是一家非营利性质民间教育机构，坚持“真诚、纯粹、专业”公益服务理念，以“让每个乡村孩子都能享有高品质阅读”为使命。机构分别在广东省民政厅和福建省民政厅登记注册，获得独立慈善法人资质。

2015年机构荣获“年度阅读推广机构”和“华文领读者大奖.阅读项目奖”，中国民间公益组织透明度和公信力排行榜（GTI）连续三年排名在10名之内。

担当者行动建立了一个以优质图书为基础，以阅读推广活动和阅读课程为核心的系统化、全方位乡村阅读助学体系，联合当地政府、教育局、校长和老师的力量，为项目服务学校提供高品质儿童分级阅读图书、阅读活动、种子教师职业成长支持、阅读课程等系统服务。